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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r) p( ?- O& p* X本章新出现的人物中有笑笑、旧梦如烟、春秋红颜和洛书
" D8 B; G/ Y3 H; y3 }* X( U1 @PS:紫芊姐、鸟儿、小鱼姐、狐狸你们在第五章才能出来,都是很棒的角色,而且特别本色!表急啊! 6 P* v5 d+ b1 x7 ~! w
PS又PS:今天的文中将揭晓小穆的扮演者!大家一定要关注这一点哦!呵呵呵呵呵! 4 q: s! l! u: F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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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O# ?9 H& r* y; W( q# N第二章迷红
1 d( j3 e L( x4 S% B8 H0 _许多事情我们在经历的时候总是看不分明,等到真正明白的时候却又无可挽回。人世间的悲哀大抵如此。 </P>
( I8 E- O9 `6 l5 G9 g4 l6 O* K<P>Side A——2040年6月,S市
' P3 w# `0 ^6 j( ?9 |江南大学发生恶性凶杀案的消息几乎是立刻就被封锁了的。 5 y# p4 s, X2 {* ?
6月4日凌晨我们学校死掉的那个女生名叫吕安莉,是自动化系的,也是毕业生。大约是3日晚的十一点钟,她参加完班级聚餐之后,在回宿舍的途中与同学失散。凌晨四点半钟,最早去学校花园晨练的一位老教师发现了她的尸体,于是立刻报了警。经法医鉴定,她的死亡时间在0:00至4:00之间。
$ y! t0 _4 s- o% j当时吕安莉的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或能够证明她身份的物品,所以学校应警方要求在天亮以前检查了全部的女生宿舍,核对人数,这才查出来她是谁。 7 j7 m8 C0 `, {! A9 s" u, j
天亮以后,学校迅速组织了全校学生大会,宣布了四项临时校规: 3 @; W3 ~5 P# K7 @0 P8 V' O/ o
1.从即日起进出校门都必须持有效证件; 0 v- ` @. {$ d$ o( L
2.所有学生严查夜不归宿行为; + a( U3 z) L: |. U, a! h
3.大四毕业生停止一切庆祝或提前离校活动; ) `0 @) h( c) K8 E9 d& V. K7 Z
4.凡不经校方允许,擅自接受媒体采访者,一律以严重违纪论处。 </P>
m6 z4 s0 V) c3 |! m<P>“明天晚上的聚会泡汤了!”包子一回到宿舍就止不住地干嚎,“我酝酿了好久,要狠狠敲那群保研的猪头一大顿来着!”
$ n& |8 G- d g! f& w' W5 p“得了吧你,每次一有聚会就被人灌得像死猪一样,都是我扛你回来。最近眼看着你又肥了,我还巴不得不要聚呢!”我笑道。 $ g$ Q; Z0 v. u. |6 o
我承认,我笑得有一点心不在焉。我的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老是觉得这个吕安莉的死好像跟我有什么关系似的。难道说…… 0 ~+ u7 l7 H, J, V
不,那怎么可能!现在毕竟是一个科学的社会,亏我还是学计算机的,居然会怀疑自己被镜子里的冤魂(哇哈哈哈哈哈,冤魂哦~)附了身,半夜跑出去杀了一个人…… ! B# `/ l' o: ^9 n
“听说那个吕什么莉的,她是被人一刀捅在心脏上,然后就当场死翘翘了的。”包子这方面的消息总是来得特别灵通。
1 x" S2 U* F7 D7 Q+ \$ C4 x7 t我脱口而出:“噢,那肯定不会是我干的了。”我没有刀啊!
" r4 ?. a l, {# Y& I2 W包子嘿嘿冷笑着抱起她霹雳无敌多啦A梦枕头(这个就索笑笑,保证不会索“让众猫迷让偶血溅当场的角色”吧?活活活活!):“就是你干的!”
3 f& Q% i. c5 ^2 |! }( Q“我?”我吓了一跳,难道昨天半夜我真的出去过? - t# _( S3 E0 y# M
“你这只千年老妖怪,还不速速现出原形,老实招供!”包子一脸狞笑着逼近了我,“你是怎么靠吸食年轻少女的精华来保持青春美貌的?”
" N* M2 w/ X5 w, M. g& d我笑得口水直喷:“包子,你真是一只变质了的包子怪兽!”
. ]. v0 x+ s9 v4 G“呔!我要为民除害!”包子一枕头拍在我头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现原形!”
0 r; E- w! u) A+ t我装作扑倒:“啊!我千年的道行啊——!” 9 W+ E4 @6 l' H L( x- p% b* q
突然,包子顿住了,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愣愣地望着我:“紫珍,镜子啊!” - d% ^/ i6 O$ J. l! O4 j7 W2 d
“嗯?”我的心有些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8 D! h5 s- N2 K* K“你说会不会是你那面有鬼的镜子干的?” 5 B [* e- |- C7 w3 B: l2 v! d
“开玩笑,这可是科学社会耶!”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 k* B( ~' g7 N5 ?包子放下枕头,开始爬我的床:“不行,我得再看看那面镜子。太诡异了!你说啊,它突然变新了一点,我们这儿就突然死了一个人……咦,你的镜子呢?” 1 e& w2 F! C# g8 T, ?& H
“在枕头底下。” : a" l/ s8 l q6 x) x4 N- g# H
包子怪叫起来:“没有啦!” </P>
2 V" q2 _( i3 ^9 k \<P>6月4日中午,我那面叫做的紫珍镜子不见了。我和包子几乎翻遍了整个宿舍都没有找到它。难道真是它杀了人,然后畏罪潜逃?
0 a, R$ s$ p4 G5 [( y1 |# @临近下午两点的时候,连中饭都没有吃的我乘着包子去补吃中饭的时间打了一个电话给小穆。电话是打到他们研究生宿舍的,一个嗓门很粗犷的师兄接了,一听是我,马上在那头惊喜万分地嚷了起来:“小爪子!你家珍珍的电话!”(呵呵呵呵呵!大家明白了吧?小穆这个角色是在我听说爪姐很可能生男孩的情况下定的,即使不准,等她长大了也可以当作笑话看)
, L$ l; D6 Y' Z0 V+ L# c9 e9 j“小,小爪子?!”我哑然失笑。 % K& _2 [5 U% m F0 R/ A
小穆接了电话,听起来好像还没有睡醒:“喂,紫珍?”
' j; E9 G5 \& \# u0 Z# j“喂,是我,小爪子!”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本来那种郁闷得简直想哭的感觉淡下去了。
. c2 _+ M) Q$ |“紫珍,你等我半分钟。”接着,对面传来了小穆追杀他师兄的声音,我听见他在那头喊:“我要杀了你这个出卖兄弟的人渣……”
1 q; ]% y. i/ g. G8 @我笑得肚肠子都快要打结了。穆海峰这个人原本在我心里模模糊糊的才子形象忽然间变得清晰分明了,而且不再是看起来文气得有些做作的才子,而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可爱少年。 </P>( U3 ^/ |! |4 x1 E! H
<P>我把事情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包括镜子与我的变化,学校的凶杀案,以及古镜紫珍离奇失踪的经过。但是如同隐瞒了包子一样,我也没有告诉他任何有关镜子里的脸的事。 " d! R4 ~0 F' y7 B
长庚,那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 m2 R# Z. T5 P) r! _
小穆一直安静地听我说完,即使我偶尔停顿,他也没有打断过我。最后,我说完了,他停了一下才问道:“你确定你和包子是最先回到宿舍的人吗?” 8 R1 v' t/ ~( `# e( d0 ^/ n9 C
“我确定。我们宿舍那两个外语系的, 梁雯雯和邓芳,她们一开完会就去吃饭了。我看见她们进的食堂。”
% M1 F `- F* \2 k5 p+ V* g9 y“只有你们四个有宿舍钥匙?”
8 X8 T# Q* n' v/ M' H4 D9 s“管理员阿姨也有,不过她不会翻我们的东西的,更何况我还是上铺。” S3 P5 V# t/ }: |" T
“去开会的时候谁最后离开的宿舍?”
8 G# r* e: z7 E- @1 y我仔细想了一下回答:“应该是我。我和包子一先一后出的门,之后一直都在一起。” 8 n2 e5 I. d6 |7 P
小穆又想了一会儿,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们走了之后,梁雯雯和邓芳中的一个或两个人,又回到宿舍拿走了镜子。”
7 G1 @" _& k9 s+ J& r& L“还有一种可能呢?”
1 Z" d0 O* F! e小穆说:“是包子单独上床时拿的。她可能只是想吓吓你,回头就会把镜子再偷偷送回去。”
$ V. z) D# }4 h6 E) s" o9 {我斩钉截铁:“这个可能绝对不成立!包子不是这样无良的人!她是喜欢开玩笑,不过我知道的,她有分寸。梁雯雯和邓芳和我们不是一个系的,平时虽然关系不见得很好,却也相安无事。她们两人总是自成一派的,但从来都没有动过我们的任何东西。” , X- Y7 P& c6 A
“紫珍,你太善良了。照你看来谁也不会拿这面镜子的,可是镜子就是不见了。事实胜于一切。”小穆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恍然有一种超出他外表的冷静。
" Q, X6 D F" E2 g他说:“你记得以前我们去过的市博物院吗?那里的保全系统可谓是万无一失了吧?我告诉你,就在昨天晚上,它也失窃了!丢失了一把价值连城的古剑。整个展厅里有四十几个摄像头,一直开着,结果什么也没拍到!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都有可能。我们只能相信结果,然后从结果中寻找过程。”
9 |! U; f$ y7 m“这个……这样子都能丢……”我说,“像我们这种破烂宿舍丢几件东西倒也不奇怪了……这消息好像报纸上也没有登嘛!”
; Y' i, S8 b5 u) l“这条消息也是封锁了的。我爸爸是市博的顾问,所以案发后他是最先知道的人之一。”
3 O( X: s3 S: S4 D“昨夜真是犯罪率高涨的夜晚啊!幸亏已经过去了……” : U1 R/ H/ Z" w: U
小穆认真地说:“紫珍,你一定要把镜子找回来!关键不在于那镜子本身的价值,而是我希望你能借这个机会认清你身边的一些人。” </P>* ]; T S$ {/ H- L3 l% U3 f# `
<P>镜子果然是自己回来的。
; H- t$ C1 j! I5 y$ A$ r) h晚上八点多,梁雯雯和邓芳回到宿舍,一进门梁雯雯就将紫珍扔在桌子上:“紫珍,你的镜子还你!我拿给老乡看了一下。” * _7 C% |; G4 s5 A
包子大怒:“你拿别人东西怎么都不打个招呼的?”
7 O% G( O! P+ m- N) g# E2 |邓芳一向不喜欢包子,出口就不怎么客气:“你们两个夜游神每天三更半夜一惊一乍的又什么时候打过招呼?我们礼尚往来而已!”
0 {1 p0 C3 ?* B3 e* t. {% g包子嚷道:“你们这根本就是偷……” 3 }6 l, E& ^3 ^5 c5 r/ S
我见包子和邓芳愈来愈有剑拔弩张的趋势,连忙打岔:“算了算了,镜子没丢就算了。” 7 M2 ?0 z; X c5 ^ _5 V) [/ U8 M# K
包子还是忍不住:“紫珍,对这种人怎么能让!——你怎么知道她们拿你的镜子是干什么去了?说不定镜子已经被调过包了,换了个假的!”
& l' g5 r7 w* j) ]我不想深究,只是随口说:“算了,本来也不值钱的。”
, O$ F: U2 l; O% p, \邓芳火了:“这种闹鬼的东西谁要?昨天那个女的没准就是这镜子弄死的,要不然怎么人一死,它就变新了呢?”
5 i7 u! O8 H# a- o我和包子对看了一眼,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其实我也这么怀疑过…… # O( t: h+ i/ `+ `
包子向邓芳挥了挥拳头:“你给我记着!”
3 Q \, S- ]) ]0 }* h3 S梁雯雯是寝室长,一直都比较稳。她拉住了想冲上来跟包子吵架的邓芳:“让她们神气去。邱紫珍,你们给我注意一点!”
2 Y5 m, [3 s0 k“都是快毕业的人了,谁怕你呀!”包子哼了一声。 </P>
3 j3 [& K$ o. e2 F { ?2 H<P>第二天,江大的BBS上有人贴出了一篇文章,题目叫做《古镜杀人事件》,内容含沙射影地指出吕安莉之死是计算机系一个收藏古镜的女毕业生所为。
/ b: {+ l6 q* @/ r: t, n& c到了下午,差不多全校的人都在传这篇帖子,我收藏紫珍的消息不知被谁跟贴在后面,我和镜子同名的事无疑成了最大的卖点。 " O" L3 E: i2 p! C2 h& I
我是到了下午四点时才得知此事的,包子突然慌慌张张地冲回宿舍,打开电脑登陆BBS要我看。
2 G) r6 R$ G( H" c5 A" {我惊讶无比。这时候文后跟的帖子已经多达四百篇,有一半以上的是指名道姓的人身攻击,我看到一百多篇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j- e5 d7 w4 k# y# G“这个文章的作者肯定是梁雯雯!”包子气得连手都在抖,“她太卑鄙了!”
. e- M" q* i/ _5 ~) S) A5 ^3 b“没有证据,这个又不是她常用的ID……”我的头已经痛得不像是自己的,我恍恍惚惚地说道。 ( u/ f/ b* k4 k2 i& ?: r
“她们就是为了昨天的事在发疯咬人!这镜子也真没用,要杀人怎么不把这两个先除了!那就天下太平了!” & O0 \" {- d6 z& E% g p; [0 e; O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我喃喃着,一直重复这三个字。 3 @, y. a/ |: v: z) \
我倒在包子的床上,“让我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P>3 D" B V5 }% D
<P>我在包子的床上一直睡到晚上,连着做了好些噩梦,情节光怪陆离,想醒也醒不来。刚过九点,小穆打来电话,包子才把我喊醒。
2 F# g* H7 ^5 w$ R' H3 O“……你们BBS上的那篇我看过了。”小穆说得非常直接,“你放心,已经打不开了。”
% p0 I8 P2 I+ E( A: V0 P; B$ J) L# ?“什么打不开了?”我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8 _5 j" Q' T. U
“那篇攻击你的文章,我把它黑了。” . y* ?$ G6 N* p, P+ S; \
我吃了一惊,原来他还会这一手啊!包子连忙上网一查,果然打不开了,真是被人黑了的! 2 B" y' j. l3 s
“谢谢你啊……还有先要谢谢你相信我……”我高兴得语无伦次。 # P( Z4 s3 p* q/ |* N, y
小穆在那头说:“这面惹事生非的镜子是我送给你的,这个责任当然要由我来负。” 6 K+ O5 g$ ~6 C0 g4 l# x
“帅!”之后包子听我重复了这句话,她显得比我还要兴奋,“这年头这么有气概的男人早就绝种了!” ) H" |# c, T; M0 n% e ^9 D
“绝种倒还不至于,”我笑道,“限量发售而已。” 7 j$ |# P, ]* O/ b
“那两个死八婆怎么还不回来?”包子跃跃欲试,“真想让她们也看看这一篇被黑掉的惨状。”
( E* r* j* I) |! \我一看表,真的,都十一点了。往常的这时候梁雯雯和邓芳早就上床睡觉了。其实我们和她俩的主要矛盾还是在作息上,这应该算是积怨良深的了。 6 T6 {# X- @2 @4 k4 H
包子得意地说:“她们要是不回来,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们囤的苏打饼干都吃了,替你报仇。” 8 N6 K; n7 E8 ~# c4 d
我惨叫:“包子,你真该减肥了……” </P>, K5 D4 b7 f. G2 l6 T+ a z$ s! n
<P>那天夜里,管理员十二点准时上来查房,这时梁雯雯和邓芳都还没有回来。 0 m$ {% t5 h9 n2 F
管理员阿姨非常生气,记了她们两人的名字就离开了。我和包子幸灾乐祸了足足半天。我爬上床睡觉的时候,隐约又听见古镜在呼唤我,但我对自己说这不过是错觉,不要去管它。 4 J1 \! P- m9 D1 }, [9 E |
于是我没有碰紫珍一下。
7 t1 @: H$ i7 d9 ^' Y2 K刚倒在床上,我就很快又开始做梦。 8 g, Z9 |: J/ u0 k: h0 }9 g
我又梦见了长庚:他穿着一套奇怪的红色衣服,走过一条繁华的古代街道。我看见他和一些人说话,看见场景不断地变换,他的容颜飘逸,他的声音飘缈……最后,一切定格在一间阴暗的房子里,有两支红烛,特别大,正在燃烧,那跳动的烛火给我一种极端不安的感觉。长庚躺在一张很古旧的床上,脸色异乎寻常地苍白。
2 X7 V- k2 l0 O我的心底突然萌发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会死! + o& k( x! A2 t0 e
这时候,现实中有什么人在剧烈地摇晃我,并且大声喊着:“紫珍!紫珍快醒醒!出大事了!” </P>! g- ^3 P6 S4 F: A g. W" _
<P>凌晨两点钟,我睡得正香,忽然被人摇醒。 # I: V% @& ^+ Q8 g M) w% r1 S* s
一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包子,她的眼睛瞪得贼圆:“出大事了!怎么也叫不醒你,吓死我了!” % K" s3 b3 Z) `0 X
“到底什么事啊?”
3 r" p' k: P0 e6 H$ g4 @“梁雯雯死了!跟吕、吕安莉一样,被人用刀子捅死了!”包子有点结巴地说道,“她……就死在离我们住宿区不远的杉树林里,好可怕!好可怕!”
5 S* {9 q# K/ S: t6 G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人疯了杀人玩儿哪!”
- g& z0 _" R4 n( f0 l' A5 Q: M“闹鬼了,紫珍,真的闹鬼了!”包子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我刚咒她死,她就死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还咒过好多人死,昨天我还咒了食堂卖粥的大叔……你说他会不会也死啊?”
2 |* b7 F2 w0 f+ H" h0 t* L; a0 X6 z我叹了一口气:“不可能,这鬼只杀毕业女生……” 8 I* P3 _ M: g7 V- L
包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们就是毕业女生啊!紫珍,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我……我都害怕死了!”
* @- t, `7 d: y8 W2 d( A紫珍!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古镜。我来不及安慰包子,摸出古镜来看了一眼…… - q$ G, G& C/ E" Z) K% {
“包子,我想梁雯雯她们是对的。”我失魂落魄地说道。 4 ^$ C7 J0 n9 T: M) Q( U$ @
“什么?”
& G9 {( ~5 k- B! ]9 a# ?“你看看这镜子,我想鬼就是它了。”我将紫珍递给她。
6 K$ [7 X, D! l9 X0 A包子看了一眼,这回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2 x% a& `; j9 Y1 B* g) s紫珍上那些锈斑已经完全不见了。漫长的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在一日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就像是一面刚刚出炉的崭新的镜子,镜面明亮,纹饰精美。 , F& l# J8 G- t# Z( Z+ G: O
镜柄业已显现出了本来面目。那是一只伏卧的麒麟,身上两个篆字“紫珍”清晰得就像几分钟前才刻上去的一样。 7 u, _% i8 O% a* e, N! z
“每死一个人,她就变新一点……”
% M9 q& [8 k6 f/ e, {- r我和包子面面相觑了半天,异口同声地尖叫道:“妖镜啊——!” ( r" y$ \9 `% n! F+ f- k
此刻正是6月6日凌晨,距离吕安莉的死亡仅仅过了48小时。 </P>' B( Z, k8 t% N% S" h6 ]' t# {
<P>Side B——宋仁宗宝元三年五月初二(1040年6月)
8 f# t1 p! y$ J$ A9 e! ?长庚……天上太白星的别称。
0 O/ B% ~- N I/ M$ ^, [长庚,你是人还是神呢?又或者,你是那面名叫紫珍的镜子里的封印的美丽魔怪? </P>
6 P& A6 g& P d' ]3 C6 n% w6 ^<P>展昭依稀听见有人在急切地呼唤自己,可是他深陷在梦魇之中,举步维艰,明明想要醒来,却总是无力。 f& h8 b- M' p4 B6 |: o0 v
“算了吧……就让我长睡不醒吧。我……太累了。”
7 A; ^. }4 A( A7 T6 t, |; d9 T“……不行!你一定得醒!你快醒醒呀!我还没有准许你死!……”
/ a9 B7 _$ b7 B6 z: i% v1 o死?!不,他还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他还没有等到她回来。
/ g* @ i4 [6 ~* }6 `8 X一定要赶快醒来……一定! </P>
, d3 I u+ C- u<P>展昭费力地睁开双眼,首先看见的是一男一女的脸,从模糊渐渐清晰。他只觉得头痛得欲裂,意识完全不听使唤,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两个人是谁。
5 f. o1 d2 A, R8 R. L# }白玉堂和剑穗。 9 V3 M) ?. Y9 \# @7 }
剑穗?
+ y' s& t6 [. J$ W1 U t' c- K是的,就是剑穗,伍心茗的侍女。剑穗一身青衣,梳着双鬟,双颊透着可爱的粉色。她一手提着一盏白纸灯笼,向着他福了一福,然后露出了一个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 d4 Y- @# A! J/ Z# E" f' g' z
“……白玉堂……” ( b% N6 k0 V- B: x
“臭猫!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的天,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翘辫子了呢!”白玉堂搓着手,满面喜色喃喃自语。
0 Q0 A) X$ R3 D" e& v. w7 ~“到底是怎么回事……” , Q; f* [$ p) `: G. [ v+ ]3 i9 G
“有人要杀你!是剑穗及时拉我来,要不然你就被毒死了!” & W' S" K2 C& s/ F p# n5 M
“毒?”展昭挣扎着坐起来,“什么毒?我吃的东西有毒?”
) ]6 I9 X" Z' H7 C& U白玉堂从书案上拿起一支红烛:“毒在这里!” 3 l1 {, D. k4 ^( Q, p- J: I
展昭从他手中接过红烛:“蜡烛里有毒?” : d; g% T, [$ I
“半夜里我睡得正香,剑穗突然把我推醒了,拉我来这里,告诉我先熄掉蜡烛打开窗。我们怎么推你都不醒,真以为你死了……” - g; j: t9 s! w- }1 ?
展昭丢下蜡烛,一把拉住剑穗的手:“剑穗,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师兄干的?你告诉我!”说不定,她就是破这桩案子的关键! 5 \& `% x, R& r& n
剑穗瞪大了眼睛,拼命摇头,又指指自己的嘴。
7 m( T! p' S1 F x! U白玉堂拉下展昭的手:“臭猫,剑穗她……是个哑巴。你别吓着她了。” 4 i! P; o8 F" M' J; }, [3 j
“啊……”展昭的心一凉。哑巴?那么她就无法上堂作证了!
9 l: C1 S2 X( w/ a# B2 _哑巴,说不出来还可以写的! / i: l& ]* h1 P
“剑穗,你识不识字?” ! ?: v( X4 v5 s
剑穗又摇了摇头。
3 ^# n) y, s- {9 f8 `8 |3 t“对了!只要你能听得见,就可以点头摇头的!”展昭灵光一闪,“你愿不愿意上堂作证……”
- q. C U9 L2 H+ e1 H. H剑穗咬着嘴唇,又摇了摇头,突然把手中的灯笼往白玉堂手里一塞,转身跑出了书房。 0 |- ], D) I- G1 F/ [' V
“哎……剑穗……”展昭着急地下床去追,腿却还是不听使唤,他一下摔倒在地上。
8 }# ~/ w# O9 M/ }/ I白玉堂并不扶他,而是拿着灯笼蹲下来,把脸凑近展昭笑嘻嘻地说:“傻猫,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啊!你这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还是怎么的?倘若我白玉堂知道我的弟兄们有些什么犯法的勾当,纵然不愿和他们同流合污,断也不会将他们出卖给官府。江湖规矩如此,难道你没在江湖混过?”
' v x1 U* w! D# K+ i展昭白了他一眼:“江湖规矩,也并非每条都是好的。至少展某不会像你这样见色起意,是非不分!” * R- X/ N- W& }8 Y4 N2 l/ H
“喂,你说谁呢?”白玉堂被激得跳了起来,“你说谁见色起意?你说谁是非不分?!”
( ]. P2 a( q4 h展昭扶着床沿站了起来:“谁一听就跳了起来,那就是说谁。” 8 _2 T/ Q6 B2 e% |% d. I: v
白玉堂气得将灯笼一甩:“亏我还好心救你,居然就换来这么八个大字!”
4 h! c/ R' D( W* K展昭无心再与他纠缠不清,他拿起方才丢下的蜡烛:“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白玉堂,你说晋昌会不会也中过这种毒呢?”
* P* U' }( \4 M" T“我哪儿知道!你可以把晋昌挖出来问啊!都已经埋下去七八天了,这么热的天,我看应该烂光了!”白玉堂没好气地说。
/ \4 j& R" I' k7 R+ w展昭毫不在意:“这主意不错。天亮以后,你先陪我先去一趟清河县衙门,找个人来验一验这蜡烛。”
# r. T% z u4 S- S白玉堂张大了口,一手指着自己的脸:“为什么要我——陪你去啊?” ' X& ]; z4 _+ A/ ^
“因为不让你明里跟着去,你也会偷偷跟踪我的。”展昭瞥了他一眼,笑道,“我想你一定比我还想早点知道真相,不然你哪来的理由去打劫雪影断虹呢?” ) |( a( G K3 {. }& n
白玉堂就那样保持着那个姿势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出得声来:“臭猫,你好奸诈啊!平素我真是小看你了!” </P>+ ]5 i/ S6 [9 y0 x3 J/ Q% X/ W7 \
<P>清河县令张梦琛对开封府的展大人恭敬得几乎超出了白玉堂所能想象的“奉承”二字的极限,着实令他大开了一把眼界。 ' o- A6 ]- J) m% d! X
“本县熟知医理之人?——有,当然有!”县令大人点头哈腰,不时掏出手帕擦一下汗。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近地面见比自己衔高三品的上官,有点紧张在所难免。
/ F, i" b7 V% w8 l4 D5 ]“那就请张老爷为我推荐一位好手吧。”展昭淡然对之。这样的人,这样的情形,四年以来他已经见得太多。 l, G* N- A! K5 b$ y- ?
“本县梓辛堂的魏梓辛先生,就是其中好手。他还懂得验伤验尸……本县的一些刑案,若遇见仵作解决不了的,也会请他帮忙。”
# ^7 e- D, ` E“那么晋昌一案呢?”
, F, d! D- [. r“回展大人,这晋先生的外伤这么明显,就连一个小孩子都能看得出来……”
5 t$ H8 m% ~0 W6 f. `2 @- ~“哦,很好,没你的事了。你派一个人带我和这位晋公子去梓辛堂。再写一张字条给魏梓辛,说明要让他帮我办几件事。” 4 T2 i7 b3 W6 i
张梦琛唯唯诺诺,立即照办不误。 8 F: \9 z+ S( q
走出县衙大门的时候,白玉堂碰了碰展昭:“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官派的。”
6 c! A' N9 {* g展昭笑了笑:“这世上你看不出来的事太多了。”
& N: J; U4 x9 t7 B& t6 f白玉堂撇撇嘴:“一瞧见你那得意的样子我就一肚子无名火!” </P>* B# O$ w. J& c# x
<P>“救命啊!——”展昭和白玉堂刚走到梓辛堂的大门前,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惨叫,他俩对开了一眼,都没有马上进去。 - I1 K7 m$ N k4 {
“可能是魏先生在帮人接骨。”白玉堂猜测说。
+ O1 T! d; Z' p: k! O里面又传出来一声:“这婆娘拿刀杀人啦!——”
; F, h3 {- `; a- U6 [- ~, s& M+ B8 l+ C ~“进吧!人命关天!”白玉堂说着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 o a; _, l7 `5 I K. r! l, k展昭还有些不舒服,动作慢了一些,被带路的衙役拉住了。
B2 ^5 _: f4 ~- r6 G( q7 p那衙役笑道:“展大人休要去管,他们夫妻就是这样子的。”
) r+ U2 Y: n# _5 G- w“夫妻?!”展昭一愣。 1 W8 ^1 \8 I" w4 b( i
这时候白玉堂又逃出了门来:“哇!这样的老婆好凶!我可不要娶老婆了!” 9 M, _9 p3 \' M" _2 l/ Y
接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书生(这个就索如烟)抱着头也窜出了门,一眼瞅见穿着官服的展昭,立刻拉住了他的袖子:“大老爷救命!我老婆在追杀我啊!” ' w% a% C n: U" r& U1 T3 X, \/ v
然后,他回过头,冲着屋内嚷道:“臭婆娘!你敢追出来试试!这里有位大老爷为我做主呢!”
: h2 ~; @8 w- f7 |“你当我不敢么?——莫说大老爷,天王老子来也不怕的!”随着一声清脆的娇喝,一个二十上下的美貌少妇(这个就索红颜……红颜,这里满足你的要求了,偶爬走~)挥舞着菜刀杀出门来,突然看见展昭,当即愣住,赶紧将刀藏到了背后。
4 Q" x% r. Y- j0 P6 ?* j只听她喃喃自语道:“天哪,这是真有当官的……”突然就转身逃回去了。 / R* `8 W6 [. m2 U
那少年书生叉着腰得意地嚷道:“有种你再追出来啊!臭婆娘!天不助你我也没有办法,哈哈哈哈哈哈!”
# b1 E5 p5 P6 g! n4 ~3 i展昭和白玉堂对看了一眼,两人除了骇然还是骇然,均在心道本朝本世,这样的夫妻还真是罕见!
# Y, {9 Q1 U7 e/ c3 g少年书生嚷罢笑过,转身面向展昭深深一拜:“多谢这位大人救命之恩!”动作优雅,与刚才的举动格格不入。
! M6 S4 J4 g' ^0 Y& x那衙役显是司空见惯了,处变不惊,向他们介绍道:“展大人,这位便是魏先生。”
: s6 Y2 v. L2 C2 Z' N" [“既然她是你的妻子,又为何要追杀于你?”展昭觉得自己还有一点惊魂未定。
+ w4 Z+ w: ]: T# G9 p, p$ A' B! Z& d魏梓辛答道:“展大人有所不知,魏某的妻子平生只有一点爱好,就是每每在道路之中偶遇一些受了伤的小动物,就总要大发慈悲之心地将它们抱回家来。而魏某平生也只有一点爱好,那就是喜欢研究一些治病医病的新药,每有所得,总是先用于救治这些小动物……”
8 W0 W+ F1 q5 {" S; B) K( E“这不是挺好的吗?”白玉堂听得莫名其妙。
, ^! p; C, S6 b. E/ q: _8 P q“……但是,这个这个……研究新药,往往败多成少……有时候一不小心,就把那些小东西都治死了……方才内人一觉醒来,便看见门前一只死鸡,门后一只死鹅,两只昨天刚抱回来的小兔儿就死在床前……她一时之间,自然有点悲愤难平,故此作出惊人之举,追杀魏某。还望大人不要见怪于她才是!”魏梓辛说这些话的时候,虽有一点吞吞吐吐,竟还能够面不改色。 % z- J( ?6 I* D' t" t9 o$ i
听到这里展昭和白玉堂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都在想难怪说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P>- F ~! _5 g" [8 w) x
<P>看过张县令的字条,魏梓辛为展昭号了号脉。 ! j$ s8 Y! U2 a: x
“唔……依大人这脉象……大人平时可是笃信道教?”魏梓辛皱起眉头。 . O9 ^* e7 n+ u1 Y
展昭摇了摇头。
( `* {6 v, ~- t2 K$ F魏梓辛道:“大人请恕魏某直言:大人中的乃是朱砂之毒……而且中毒颇深。往往只有习惯服食道家养生丹丸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症候。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那些丹药,都是用朱砂做的主料,吃多了难免身中汞毒。” * g4 G- }5 U+ U# j# C2 ~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好像在说:果然又是朱砂!
8 }( U# `4 ^6 \% B$ ^展昭示意他先不要说,自己又问道:“中汞毒有什么征兆呢?”
3 Z: K- N5 B, J8 k+ Q# ?魏梓辛伸手抓住展昭的一缕头发,道声得罪了,轻轻一拉就拉了下来,展昭却并不觉得疼痛。
* P0 e" x: `3 M+ [! k- g P魏梓辛把头发放在桌上,又道:“这就是其中一种征兆。别的就没这么容易看出来了。” 1 v3 ]! P2 E6 H# B" K% s
白玉堂问道:“有没有可能将朱砂掺在蜡烛里毒人的?” 0 n6 a/ s2 I: Q2 X
“有。唐代时就有如此的案例。将朱砂磨粉掺在蜡油内做成红烛,红烛燃烧时放出的烟雾中含有汞,人若吸入就会中毒。差不多一支蜡烛的量就能致人死命。”魏梓辛说到这里,眼望着展昭,“难道……”
" B' F) S- X& v展昭拿出从晋昌书房中带出来的红烛递给他:“这蜡烛内有没有掺朱砂?先生能否验出?” ; [% Z" B; d% T' B) _
魏梓辛打开窗子,让展昭和白玉堂都站到窗边,然后用一块打湿了的布巾蒙住自己的口鼻,点燃了红烛。他将溶解的蜡油逐一滴到事先盛了清水的杯中,只见水面上漂浮的蜡油呈现淡淡的红色,更多赤红色的沉淀物慢慢沉到了水底。 3 b/ c6 ^) y1 m/ B1 b
朱砂粉末因为比较重,就被分离出来了。
" R! }6 b- J0 ^* Z; c“用硫磺、木炭等物混合灼烧提炼,就可查出这些红色粉末是不是朱砂了,不过这需要一点时间。”魏梓辛倒光了水,用竹棒将凝固在杯底的沉淀物小心地刮了出来,收集在一张白纸上。 N. }& O) Y2 j, e
“你需要多久?”展昭问道。
, D c) N1 B9 ~6 B“大约半天。” ( g d! q* {6 S
展昭想了一想,又问道:“如果一个人死于汞毒,现在尸体已经腐烂,还有没有办法查验出他的死因?”
. O5 f5 ]1 g0 n2 n f0 @8 Q2 n“因为水银比水要重很多,所以死于汞中毒的人的尸体会增重很多。此外,用醋蒸骨的方法也可以查出来。” + Z: n0 w. A2 P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还要麻烦你一次,到时还望先生不要推托!”展昭说到这里,站起来冲魏梓辛一揖。 : v+ ]4 V) K2 J3 B" `1 E
魏梓辛慌忙还礼:“不敢不敢,这是魏某力所能及之事,况且大人有恩于我。大人实在不用客气的。”
* y6 H" \4 _8 @- k' W9 s3 D白玉堂指着展昭插言道:“魏先生,你说他已经中了汞毒,那要如何解毒?” % {) s1 M3 ]; i
“汞毒其实无法可解,但也不需特意去解。”魏梓辛道,“只要他不再继续中这种毒,多休息,多喝清水,过一阵子,毒素会自行排出体外的。” </P>' _; r* I0 O4 @& n
<P>傍晚时分,魏梓辛让人送信到清河县官驿,告诉展昭说已经证实蜡烛中含有朱砂,建议将晋昌的尸体挖出来重新检验死因。 8 M' b# K+ X, E
重新验尸需要开封府的特许公文,白玉堂自告奋勇替展昭回府讨公文。展昭本不同意,硬是被他抢了这份差。 $ }" B9 j' u$ c! R# o' N7 P
“你这只病猫在这么来回折腾两趟就肯定挂了,得了,还是我去,一夜就回来了。明早验尸,明天就可以真相大白。到那时候,哼哼哼哼,我倒要看看谁能跟我抢雪影断虹。”白玉堂得意洋洋地拿着清河县的公文上马走了。 7 @9 [* g' X( Z8 O
展昭的确比较虚弱,于是独自留在官驿之中,很早就睡下了。 , C6 ~3 k: k0 i
“展昭……”在半梦半醒之间,展昭又听见了那种微弱的呼唤。
3 ?+ n& s; `4 C% h# w7 ]; `) X这声音……是那面名叫紫珍的镜子! 4 ?* g1 O3 `4 d
他却觉得这是幻觉,因为那镜子应该还在晋昌的书房中。
7 x! m% {- p. L2 |$ ?/ N7 u“展昭……”又是一声。他勉强将眼睛睁了睁,看见远远的有一道白光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 $ T3 t/ J* W. p( g% Y6 y, `7 m
危险!这是本能的意识。 . S" y# @) j. f* J7 f
想闪躲,可是实在没有力气。
# [# s+ h# a4 m* L% d2 J9 o8 }“叮”的一声脆响,另一道白光打碎了先前的,这一声同时也一下惊醒了疲倦的展昭,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v0 y# ?$ }% ` v( [5 j9 c$ L" z床栏上钉着一只银亮的透骨钢锥!
: s1 k) z1 c9 I地上有一把飞刀的碎片。 * z) H. t) c6 l) Q2 Y; [
原来刚才的一切不是梦,是真的有人想暗算他。展昭拔下那枚救命的透骨锥,仔细看了看,他觉得事情到这时候才算是有了一点眉目了。 </P>! U, L% ~5 r9 D+ J0 J1 G4 `$ ^' h0 h
<P>白玉堂赶了一夜,公文果然在天明时就送到了。魏梓辛全权负责开棺,展昭则提出要先行提审在押的晋昌夫人梅氏(这个就索洛书)。 ( T" M: z2 r- l1 N
“好,好。下官马上升堂,请大人听审。”张梦琛擦着汗点着头。 9 q. b' d, ]1 X# }7 }7 W5 [% J
“不必了,这里只有一些小处不明,展某想直接去牢房中询问于她,不知张大人意下如何?” # V+ q3 E0 x/ b- O5 i: _
“好,好。大人请便。”张梦琛这两天下来都快要把一辈子的汗全淌光了。 ; F, U% d$ z `$ b/ X- ^4 {
谁知当展昭和坚持黏着跟了过去白玉堂随着张县令来到女牢门前时,一脸沮丧的狱卒告诉了他们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消息:梅氏刚刚上吊自尽了!
/ }! Q8 l( Y0 P5 ]据狱卒说,梅氏是乘着狱卒们出牢吃早饭的时候自尽的,当时天色很早,其余的犯人都还在睡觉。等到狱卒们用完早饭回到牢房里,就发现她吊在牢房的窗棂上,已然断了气。
* z9 q# D9 j8 l: o! f( }“她的尸体有没有人动过?”
; u$ w( ]7 C, L [% y/ E“回展大人,还没有。我们不敢动……就是想报知张大人定夺。” 5 W2 r3 D; S: `/ K# E2 \
“我去看看。”展昭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和白玉堂一前一后走进了大牢。
4 l4 Y! T7 Z, M远远便可看见位于大牢最深处的死囚室内,墙壁上贴伏着一个白乎乎的影子,走近了看,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身着囚服,容貌秀丽,脸色苍白如薄纸。她的眼睛微微睁开,颈中一条白布条,吊在窗棂上飘飘荡荡。(嘿嘿,洛书姐姐,够赏心悦目了吧?)
$ R: U+ v2 s: t- [7 U+ V那白布条很明显就是从女囚服的下摆上扯下来的。
! t! ?* {0 X; o/ _3 X$ C5 C W/ K& Y展昭走进囚室,仔细勘查了半炷香的工夫,命人将梅氏放下来,又在她身上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转身对白玉堂说:“这分明是被人所杀,布置成上吊自尽的样子。”
* i( K; `% n8 z6 s* b“何以见得呢?”
9 G' w; Y$ k0 I; e“你来看,她颈中的淤痕有两条,若是自杀,应该只有一条,且是八字形的。这里还有一条交叉的淤痕,只有被人缢死的人颈中才会有这样的淤痕。”
. c5 L6 v7 j4 d. m4 Y白玉堂将信将疑:“会不会是她挣扎留下的?” / _2 X3 v0 j% A/ B( d2 m
展昭摇头道:“这囚室里少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这却是凶手欲盖弥彰了。” ( V" G0 ~, m9 a( `# _
“少了什么?”
0 n) w# g0 a: d+ i) b1 l- U% r“凳子,或是其他可以垫脚的东西。梅氏个子不高,她如何能够得着这么高的窗棂?我看连你我也够不着的。”
$ f9 X+ C1 ]6 H9 z) m3 Q; B1 S白玉堂恍然大悟道:“糟了!这可是被人灭了口了!臭猫,你看这下如何是好?”
$ w4 C: t7 R% A# ?# C“先不要急,我想还有一个人可以作证的。”
) i) A, p+ J+ G- M“谁?”
; ]1 Q+ {% x4 f! j) ?- i' w“将雪影断虹刺进晋昌胸口的那个人。”
. t) v* Z3 c) v6 a$ m$ K, k+ W$ {“那不就是凶手吗?”白玉堂搔头道,“我都被你搅糊涂了!凶手怎么能上堂指证自己的呢?” + ?& v2 X% C2 X X2 Y- f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刺了晋昌一剑的人,和真正的凶手并非同一个人。”展昭微微一笑,“我们可以等他自己跳出来。” </P>
' W: w3 P9 y# n2 D0 F( b<P>深夜,县衙库房。
; E* ]* M' z% `雪影断虹被封存在一个杏黄绸缎制成的剑套中,静静躺在库房一隅。 ' e! v2 u' k5 w! B1 X' @. D- k; r4 e
纵然是无双宝剑,不能够知遇壮士,只是作为一件普通的贵重之物沉寂在此,却也是一种悲哀。
$ r# m3 E0 n5 ^; d0 S忽然,库房的顶端坠下一个黑影,轻轻落到地面,居然毫无声息。
5 U% `; ]3 U3 |5 i那黑影走近放剑的货架,十分恭敬地拿起宝剑,口中喃喃道:“雪影断虹,对不起,是我来迟了……让你受了很多委屈,还好都结束了。” * A+ R+ A* q v' q4 i3 r+ l
“还没有结束呢!”斗室中突然一片光明,白玉堂提着一盏明灯,出现在库房中,“你还没有过我这一关。”
/ n3 }% R9 @, U; f$ o* [黑影一愣,连忙背过了身去,不让人看见她的正面。但就凭这一个背影,已经可以分明地看出她是一名身着夜行衣的窈窕女子。
2 S% X9 t H6 ` X他讲灯放在地上:“臭猫,不幸被你言中了。你也别躲了,进来吧!” * g Q: r9 n4 |0 g8 G
库房的正门被人从外面一下推开了,展昭站在门外:“束手就擒吧,焕贞姑娘!” 7 \. }; \3 Y& k- w* h' B
黑影猛然拔剑,却发现剑套中装的是一根截短了的铁尺。她叹了一口气,慢慢转过身来。 ( X* z) k2 k! u$ m( x
她赫然便是梅氏的贴身使女焕贞!
+ V W, R- R* q! p3 r“展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焕贞的眼神有一点迷蒙。 8 Z& G9 N! F3 d N$ ?3 S
“昨晚你救我的时候。”展昭向着她摊开手掌,掌心中是一枚透骨钢锥,“这是你的东西。” ' i" I: y" X( c9 v
“你何以肯定是我呢?你并没有看见我!” 1 |5 z2 J! v' `* H
“因为你没有说实话。”展昭道,“本来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那样肯定梅氏是无辜的,昨天晚上你救了我之后,我想了很久。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知道谁是真的凶手,但你不能说。因为那个真的凶手,也知道是你做了那件事。梅氏虽然死了,但一旦开棺结果出来,那个人就会被怀疑,他一定会拖你出来做替死鬼,你只有立即盗出剑来,远走高飞。”
8 z0 i5 q6 G6 Q2 {焕贞把铁尺扔在地上:“你只知道其一,不会知道其二!” 3 X* X: R% q( J3 R" F3 P' W; C
展昭叹息道:“我知道十八年前聂隐娘的佩剑雪影断虹重现江湖,后来又突然消失。其实,那不是消失,而是有人为了这把剑,一夜之间灭了拥有宝剑的陆氏一门。焕贞姑娘,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姓陆吧?”
- Q$ T+ a+ G3 w7 C$ i焕贞苦笑道:“是的,我姓陆。一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姓氏,不是吗?” . ~: B0 G. u# c( Z0 t6 N1 H
“你背负了祖辈父辈的仇怨,所以来到晋昌家作婢女,只为了盗回宝剑,杀他报仇,对吗?” 7 v4 S' _; M0 K3 o ]# f% `
焕贞笑出了眼泪,说道:“是的。你都猜对了。展南侠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2 A. `" c4 c8 Z& d. e+ B, r
白玉堂思考了一会儿,问道:“若你只是一个不顾一切想要报仇的人,你应该早就下手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动手呢?” . j `* c! a4 i* I
焕贞流着泪缓缓说道:“我从小父母双亡,只有祖父一人抚养我长大……祖父和我是那场灭门惨祸仅剩的生还者。祖父叫我武功,为的就是找到晋昌这个狗贼报仇雪恨!可是,我真的混入晋家后,晋夫人带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我……我竟下不了手了!我在这里待了四年……渐渐长大,晋昌有时对我动手动脚,夫人总是维护我…… C0 C2 Q8 c: m' V
“那天,我听说这老狗想把雪影断虹献给皇上。这是浸透我家十余口人的鲜血的剑啊!他竟然想用它来换取功名利禄!我恨极了,便想马上下手杀他!后来夫人找我有事,就没能得手。我又等了数日,一天他将我叫道书房,意图不轨,我正要下手,又被夫人撞见。夫人便和他吵了起来,当时很多人都听见了。
) K6 p8 c* r" f) D, k" R* j“当夜,我潜入书房,发现他倒在地上已经断了气,身上并无外伤。他一直在吃伍心茗给他的丹药,显然是毒发身亡。我想他作恶一世,怎么能这样好死!于是找到宝剑,一剑刺在他的心上,算是为我的家人报了仇!可是……晋宝突然来了……我慌忙躲了起来,谁知道后来……他竟然去出首诬陷夫人!他分明是被二夫人收买了的!” % f/ \% f, T) ?2 |2 q
说到这里,陆焕贞跪倒在地:“展大人,那伍心茗并非二夫人的兄弟,而是她的……她的……夫人死得冤枉,定是那伍心茗杀人灭口!展大人一定要为她伸冤哪!”
`6 ?! F* l9 T- I9 n" ]& e" @展昭俯下身子扶起她:“相信我,我不会让无辜的人白白惨死的!” " c" F& r8 Y9 i% Q* n
焕贞望着他,眼神又恢复了当初那种充满希望的光彩。她轻轻地,几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展大人,你可以抱抱我吗……?就一下,一下就好……”
( C6 \' O1 }5 c展昭愣了一下,他迟疑地看了白玉堂一眼。 8 u$ D: H% a: o$ r) _- v, R" R
白玉堂笑着耸耸肩,背过了身去。 9 S3 f, v; [! P' W/ ~2 p2 I# Y
展昭张开双臂,搂住了陆焕贞单弱的肩膀。这个瞬间,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微微的情动了……然而这动情的举动仅仅过了一个刹那。焕贞自己挣脱了出来,望着他,淡淡笑了笑:“呵,如果不是这样认识你,那该多好……请抓我回开封府吧,展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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