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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贴]《阳关三叠》——流金十年祭 BY 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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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0-28 23:15: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是很久以前,大鱼亲点的一个题目,由于很难写,所以一直沉吟至今。为着这次《七侠五义》流金十年祭,一定要写点什么给他。
. E$ m) V' G- j  r& \但是,最终也不知自己写了些什么。 " m. O; Z4 n; S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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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三叠》——流金十年祭   X8 Y* G3 _  h, {7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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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Q5 E" C9 g# i# W
一唱阳关五里驿 , R( m4 o1 e( ^$ }& n) o
& ~; c9 \. c8 B
渭城朝雨邑轻尘,
) f$ _+ j) r; L4 ~7 P- Y客舍青青柳色新。 + T5 {* V6 q; y$ q) R- n5 s) D  v
劝君更尽一杯酒, " a* i: a- u3 f5 D2 j4 ?2 }: @( ]* q
西出阳关无故人!
+ I" _* r" |$ l' D/ W* z遄行,遄行, $ r( t0 L6 n& X3 j6 R1 Q/ V
长途越渡关津,
& V9 ]4 T3 d4 s历苦辛,历苦辛,
" [/ ?- ^6 G# r' F/ ?# Y# ?0 \' B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
! s( T' Y+ f6 N. h  |6 V
8 \+ t6 t6 ]4 l8 ?5 Y清清浅浅,琴声淙淙,清悦如掠过耳边鬓发的春风。 " q! ^2 b; F& f; c8 z4 y1 |
展昭微笑:“先生真是好琴艺,只是展昭对音律见识粗浅,听先生弹了这么久的琴,也没有什么长进,辜负了佳音。” 8 c" c( }: n% @& C; t
公孙策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专注地抹着琴弦,将这一叠的尾音一丝不苟地弹完。 ! N  p: h; @& i, p2 U* X
收了手,缓缓吁了口气,公孙策才慢慢抬起眼望向展昭。 # P+ `1 D* j$ E: [  C0 k/ w3 [* Z
“你,一定要走吗?”
& n" @0 D' j3 D/ P那一抹温和的笑容依旧,似乎这么多年来都从没有变过:“是,先生。”
, `% I" I9 N$ F0 Y' u; F公孙策点头:“你必定有你的道理,我也不问你了。” ( Z2 |% n5 D: X6 r: l+ I
展昭笑着:“其实,先生知道,您若是相问,展昭从无隐瞒。”   {: J0 e5 t: b( O* s- w* c* a
公孙策道:“大人可曾问你原由?”
/ r; _- i& W$ ~+ ~" ]9 p  A5 g展昭摇头:“不曾。” ! a+ `, J# }5 f: E
公孙策点头:“这就是了。我们已经相处这么久了,我纵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却是明白这么多年来,你为了什么心心念念,为了什么劳碌辛勤,为了什么出生入死!所以,我不问,大人也不问,兄弟们都不问。”
5 x' @! l. \" ]  P展昭淡淡地笑:“我却知道,纵是不问,先生却并非认同展昭的决定。”
6 g3 U* Y4 Z# Y* v1 E- w  X公孙策道:“不错,我是不能认同,不过,我能理解,人总有疲倦的时候,何况是你。” 8 y5 ^& T5 }! [0 x& B; D8 c
展昭唇角微微一动,却忍住没有说话。 * `2 e9 t1 Y% v$ G* V
“展护卫,我们相识也有十年了。在府中,无论是公还是私,我自问是与你走得最近的人,但是,直到今天,我都没有真正能了解你的内心。对于大人,你是忠诚;对于我,你是尊敬;对于兄弟们,你是关心。但是,你从来没有向谁坦露过你的想法。我们没有人知道你有没有怨,有没有悔,有没有沮丧,有没有……有没有恨!” ! B( j! W8 Z& Y2 a8 \
公孙策的面容平静,但声音却忍不住激动起来。 ! a4 ?( G( _1 r. b! f; M
“所以,我们虽然和展护卫亲如一家,却不能成为你最知心的人,你总是与我们分享快乐,我们却不能为你分担痛苦。就因为这个,大家都很伤心。别离最伤人,所以,大家都不肯面对,只有让我来送送展护卫,另外,也请展护卫不要觉得开封府的人薄情。”
/ K4 _6 W* X4 J. Z' B' n; V展昭的眼睛有些莹润起来:“先生,千万不要这样说,这话刺着展昭的心呐!展昭没有家,开封府就是我的家,你们都是我的亲人。要离开大家,本就是展昭辜负了你们。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请先生对大人和兄弟们讲一声,只说:就当家里一个最不懂事的孩子离家出走,原谅展昭的任性吧!”
" s6 |+ p' k' ]+ l) M' u5 y1 L2 c公孙策摇头轻叹:“我们没有别的想法,这么久了,再对展护卫有其他的想法,我们就愧称开封府的人。我们只是不安心,不知道展护卫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而不肯告诉我们,你一向是这样子,就算真的离开,我们也愿意看到你快乐地走。”
+ x6 m* X. `  d$ p, P& V展昭含笑道:“先生想多了,你方才也说,人都有疲倦的时候,何况是我。我只是想歇一歇,想过一段平静的日子,娶妻,生子,务农,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做一个真实的人。” & Q7 s0 y7 Y3 j
公孙策点头不语。 0 g( X3 O  b: \6 h  l  [: Y# \; ~
展昭站起身:“先生请回吧,展昭要走了。” ' W' A) v4 s: Q2 B4 c  \
公孙策站起来拱手,却仍无言。
7 W" ~) A! \% C4 f7 _3 w) P8 v& d展昭望住公孙策,良久,忽然低声说:“请转告大人,展昭尽力了,可以问心无愧!”
  V- q. d% I& \: `- Y' m: }' G5 h( g8 E( |0 T1 [+ D7 a

6 X- H8 u4 @& M% ~1 W2 w( i二唱阳关七里村
. @2 ^+ C  i0 \+ \  v7 L
) P: V4 Y* K9 I* j/ T& D渭城朝雨邑轻尘, + U% N1 G( `) ]5 g
客舍青青柳色新。
' l& S* @3 L) U6 S劝君更尽一杯酒,
( P, v4 B9 w  n" ^" v, j4 [; w西出阳关无故人!
/ c- U/ z4 p. ?/ K: j  P依依顾恋不忍离,泪滴沾巾, 1 L2 ^# |! E4 S4 k. Q& v
感怀,感怀, ! q6 x8 K; P1 ?* p4 [. v+ I4 j
思君十二时辰。 3 Q+ `8 _  U2 ~  H9 @
谁相因,谁相因,
+ G" k' P0 D# n% Y: {% Z- u8 N7 j9 \9 h谁可相因日驰神,日驰神。 0 V$ h" c9 ?8 @8 Y

( d9 P" i0 \  v8 Z- H0 \+ |$ l+ u$ E+ z4 B对面那个温暖的笑容又一次熟悉地绽开来,一如初次相识的当日。
  P) a* @+ F8 t7 S3 ?, H- V“如此动听的歌声,展某一定会铭记在心里。”
+ c7 Y6 x" J( p7 ?, I手,轻抚着琴弦,眼泪却止不住落下来,一如多少次午夜梦回。
7 p5 B: E+ ]. x/ v“展大人,你真的要走?”
9 N% `8 v; W9 o) f( e2 z- R* @& J" [% W% Q“是,公主是怎么知道的,还特意来相送,让展某心中不安。” / I+ }6 a4 S- {# k
人生自古伤离别,其实谁又愿意面对送别?只是……只是,拗不过自己的心,舍不得不来,舍不得放弃这最后的记忆。
2 M* G6 h) ~& X7 u9 [“展大人,京城不好吗?开封府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走?”
' S3 X+ ^- P2 R7 F2 J展昭低头一笑,不答。
. J7 T6 F8 `7 ?: |' a“还是,展大人有什么心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等你?”
# X" j* c$ S( f7 y5 [/ N- L& d“公主,展昭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也有着贪图安逸,留恋温柔的念头。再说,世上的人又有哪一个可以长长久久地下去?总是相识一场,留下快乐的记忆,就足够了。”
0 w2 V3 C- T; p# A; b3 ~“只可惜,快乐是不长久的。”
. `8 ~7 n& ]) Z% g0 g  y: u“公主不要这样想。一个快乐过去,还有下一个快乐会来,” $ B, }- o) m1 Z2 O2 q" }+ U
“展大人,你总是这样,充满希望,你从不担心未来吗?”
# P5 [; j" V" z( q* ]“未来一定会是好的,不必担心。公主,你还记得我们相识的时候,公主一直为和亲的事情烦恼不已,但后来一切都好了,公主也不必远嫁他乡。而今,我听说公主的喜期也近了,正是天从人愿,以后的日子会有更多快乐。” ! j1 c1 d- Q' X, Y2 a- N. Q
听着他讲这些宽心的话,唇角却僵硬得难扯出一些哪怕是虚伪的笑容给他,他依旧为别人着想,可我已不是当初那个三言两语可以哄笑的小女孩。 ' m* y3 |( c* K3 M
无言才见离别意,强颜欢笑或为君。从此潇湘一梦远,水折山阻断痴情。展昭展昭,你今后还会想起我的名字吗? 1 b6 d; ]* R2 g5 x9 q' S$ r; m
“天色不早,公主请回吧,展昭要告辞了。” " f. a$ e1 ]5 _. O
“展大人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有人在等着你?” & s# R6 n6 H7 M0 Z5 Y9 ]
展昭轻轻地应着:“是。”
4 m& h' }: k& I( j- F: w“是什么人?”
+ s, y# H* G8 y$ U- t“一个女人。”
& N2 n9 t# Z6 {; C' Y6 K6 ~, ]“她,应该很美好,才令你肯割断以往的一切,令你想要重生。”
1 l4 k2 }( m: T! v4 h1 |“她自然是很美好,她是展昭心中最珍视的人。” 9 h# S6 _. p% N' g( t% d. G
“她,也应该很美。” , m: ?/ ?9 Q6 _# [% b( B
“在展昭心中,她自然很美,不过,别人也许不这样看。”
1 k- k: L$ y6 p- j# `& d  \“我很想看看她是怎样的,可以让展大人如此倾心。”
; Y. u. Q& I$ w“她也不怎样,只是很温暖,很亲切,很让展昭安心。”
; {0 X7 ~/ n' C. E- Y5 c“她在哪里?” 5 J! l. v% ^! o$ d/ D
“天高地远,她就在她应该在的地方。” 4 ]3 b6 G& s7 R- X( X
“也是展大人要归去的地方。”
! R5 I. ?2 e/ K“是。”
8 |+ n# c2 v. d1 n  @“虽然我知道,这个地方只在展大人心里,这个女人只在展大人心里,但我还是祝福展大人可以找到她,和她相守一生。” 7 `) z! z; d/ B+ @: p2 v" L
“谢谢公主,展昭也祝福公主。” 7 F  p) M7 m! @( m/ C
清俊的背影——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在记忆中好像都是他的背影?为什么每一次他都是要离去的样子?
7 H+ a- ~$ e+ b( C/ N“哥哥——” 0 {; o( ?! u* q( k
我不要什么公主的端庄,什么君臣的礼仪,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扑向那个温暖的、可以为我遮挡世上一切不如意的、却今生今世都不会属于我的怀抱。 . |! V+ u2 e7 z
稳健的双臂,轻柔地拥住我踉跄的步履:“公主,请不要这样。” ) X0 g2 {' i7 @& U
“你是我的哥哥,你莫要忘记,我们是在神前拜过的,你不可以不认的……” $ A6 X! h4 F5 W: D* [5 J$ |/ I, U5 k
留恋这即将消失的温暖,哪怕是一刻也好。
% C# |! S* q! e/ N% k" g“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如果我是你的妹妹,你绝不会让我受委屈,可是现在,你不要我了。”
, R# c  H2 d% w6 u# g$ {“公主,展昭永远会记得公主……”
: B. \3 a, e# b0 Z, f* d“你说谎!你说谎!我知道,你只要离开汴梁,就会狠心忘掉所有这一切。你就是为了忘掉所有这一切才离开这里!”
1 T) @$ _7 d2 d' H他不动,任凭我指责纠缠。
) g' d9 X' z- ^6 K8 x! L# n' }% V- R' i我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只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干了。 ) ?3 E- N) v0 j; Q5 X' ~
是风还是他的轻叹:“回去吧,我答应你,永远会记得你。毕竟,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是我的荣耀。不过,你也要答应我——”
; l) R8 a' x1 A& c% U1 a他的眼睛,好深,好深。 ) [; @/ b. {& Y" o
“答应我,一定要幸福啊!”
- z5 t- {5 [/ Q2 t6 b- y2 ?# B- F: g/ j- R. r7 s& a/ i
. e' s0 X* ]# ~: d6 T
三唱阳关十里亭 9 ?4 P) {0 E. E; a! _

0 I) b4 [  d0 d$ [8 F" ?! S- `+ w8 P渭城朝雨邑轻尘,
% F  P5 _5 v4 M% t! |5 v客舍青青柳色新。
2 F3 P3 N, K* C: U* l% N/ D劝君更尽一杯酒, ' G' T( P4 |1 T- E4 X5 [1 {
西出阳关无故人!
' X7 M/ u, X. G. ~8 @! E2 i旨酒,旨酒, " S6 z; F) ?% @, A! m( q) e
未饮心已先醇。
% @& {; P! P4 F4 t# |1 |载驰,载驰,
4 w8 r/ e' {# q8 s3 T何日言旋辚?能酌几多巡!
! s5 p9 k: R- |/ Y$ @+ d: @% a( @% o2 O3 n' r3 Z9 B
凉亭内那人,眯起一双细长的眼睛,举起眼前的酒杯啜了一口。 * l* T* Z0 k* @  B
“展昭,为什么不喝酒?” 9 Y: n* O$ ]9 o( l! N  F( {
展昭看了看面前的杯:“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我不想醉得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 |% V* ~) i9 f, [; T/ v
凉亭内那人,忽地一笑,嘴角却有冷意:“不是吧,你若不是嫌朕的酒不好,就是怕朕的酒有毒!”
( a  ]* ~$ @+ D: Y' l5 K5 }9 b8 q微笑:“陛下,展昭什么也不怕。”
8 a; @* c* i5 f9 M+ t$ c8 C9 ?1 D* R凉亭里那人一叹:“你是什么也不怕,可我怕,我怕的就是你这什么也不怕。”
' k; Q7 u2 Q' \. Z“陛下何出此言,陛下乃大宋之君,展昭不过是大宋子民。”
3 R+ |* t* h* {9 H“展昭,你臣服于朕一日,你便是朝廷肱骨,让朕有千百个放心。不过,一旦是深海潜龙,虎入莽山,你——可是让朕一日不得心安了呢!”
6 p" s4 e+ C9 g6 I8 f安宁而平静的面容,波澜不惊:“万岁言重了,展昭有愧。” 3 \2 m/ y, E1 E* [1 l
凉亭里那人沉默了片刻,才又似不甘心地说道:“展昭,你多年来随侍包卿,论忠义真是天下无双,虽然风风雨雨受了许多磨难,但朕自问并不亏待了你,你为什么执意要走?” 3 w6 k- L8 W6 U2 [6 q
“陛下,展昭之志,在野不在朝。”
8 L' L* B7 i/ r, K" y! ]. i“哼,哼哼,这话未免过于堂皇了些,若你志不在朝,便也不会当年在耀武楼受了朕的亲口御封。”
# C- r' u3 N7 X! f笑容似有了几分无奈:“陛下,自展昭受了这个封号,似乎听到的就没有一句褒扬,无不是嘲讽讥笑之词,可想不到就连你我这一授一受的人,也是如此。” 1 r4 l3 E7 ~9 ]$ G# Z
“展昭,你是后悔了吗?” * i  M& h( v# E" d
“自己的选择,没得后悔。” & u6 X5 N4 R  n
“那你是心灰了?因为直到今时今日,你依然是那个‘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你的心里绝不止就这个想头的吧?” ! L9 ~0 ?* ], \4 x/ u6 h1 B
“陛下,展昭过去也许有过胆大包天的想头,但今时今日,展昭已经不想了。” % [5 j5 `/ |( w" H1 C
“名标凌烟阁,荫封万户侯,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展昭,其实,只要你现在讨个封,朕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现在和朕回去,你就不会再是开封府一个护卫。你可以选择。” # U3 ]- x4 w  k6 @# e
颀长的身影迎风而立,微微躬身:“陛下,展昭要走了。”
9 D  O% q. Y) u) q6 g凉亭里那人,忽然大笑起来:“展昭,朕本来打算,只要你敢踏出汴京地界,绝不会让你活下去。不过……” * z2 s& {' Z. M; C) S3 L% Z
酒,好像从没这么顺口过:“现在朕不怕了,因为你已经没有了野心,那么这样的展昭,一点也不可怕。好了,你可以走了。” $ d- p4 ]7 ]* z% z% {
, g* z  C; ]( t  l3 y2 U4 _9 p

; K' M$ I" L/ p& |& c尾 音
* D. s0 L+ W) B; W
3 m' R# ]9 m# {/ Y" ]& K千巡有尽,寸衷难泯, : H9 y' j6 R7 I! z, ^
楚天湘水隔远滨,
2 P( I$ v/ |$ V* \/ V尺素申,尺素申, ! M" }& p0 z3 ?7 {+ H" I5 G9 l9 ^
尺素频申如相亲,如相亲。 0 F& s: C- w. v4 p$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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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忽然就笑了:“我就命里注定走不了吗?走了一天了,这太阳已经坠山了,刚来到这里,怎么又有你拦路呢?”
2 y1 p+ C2 r  E9 K& I0 Q8 C/ A白玉堂却毫无笑意,难得的一脸严肃,严肃得有些冷酷。
" x6 B9 H$ S: X$ R6 ~& L+ P“其实是有件事想不通,我这人好认死理,想不明白的事一定要搞明白,可是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明白,所以一定要来问问你。” . }4 ?2 M6 G! L+ U/ F. ~
展昭不看他:“问吧,何必这么罗嗦。”   S% b9 |, k  {% u; d
“为什么要离开?” 8 ~2 S2 A+ y* e8 Y9 W! l
展昭笑得不自然起来:“就不能问点别的吗?好像我一定要向每个人解释。”
5 K. I% N' K$ q" Z( W白玉堂斜靠在他对面不远处的树干上,依然毫无表情。 / a2 f' D6 |$ `, O2 O( t& |
“你真的不必向每个人解释,每个人都自认为爱护你、爱你、了解你,其实,他们连自己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了解你呢?但是,我必须明白这是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离开?”
: b1 |+ M) P& {) m展昭的笑忽然冷了。
2 f. m9 E* _) h( P& ?0 B“你,自认为比他们更了解我吗?”
' w3 G3 p2 h: N; f. W“原来以为是,但现在不敢这样想了,因为你的做法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 _# I6 r# V4 F9 z! o( ^“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理由,展某也不例外。”
3 z7 g4 Q( t+ G) F% l+ b白玉堂双眉一挑:“说得好,说得好,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理由。” 3 J5 j$ T* I  ]- Q) m
展昭的唇闭得很紧。
& t" F9 E  b; ]' k8 r* Y白玉堂继续说:“你我相识一场,我也从你身上学到些本领。开封府包大人常说‘判断须重证据’。所以,我就调查了一番。我发现一件事,这三个月来,你一共辑捕要犯十五次,而这十五次的出手中,你竟然没有胜过一次!。” 8 t/ T* \: T5 a/ V% ~
展昭的脸色一白,仍不出声。   k$ I. V! Z; O$ A- Q5 g
白玉堂看着他,继续说:“所以,最近江湖传言可是不大好听。”
1 |: u- `7 H9 d7 @. ^$ |9 Y展昭微微闭了闭眼,低声道:“想也想得出都在说些什么。”
3 @1 {$ R2 c% w" e1 B9 `" D白玉堂道:“那我就不重复了。所以,我以为,你的离开既不是什么倦鸟知还,也不是有什么艳遇要做神仙眷侣,更不是什么欲求不满意冷心灰,你离开,是因为羞耻,而这羞耻让你无能为力,让你无法继续过你热爱的生活,所以你逃走了。” $ \% a9 Z4 R2 t( o
展昭苦涩地牵了牵唇角:“你果然比所有人都聪明。什么也瞒不过你。”
3 r0 a2 D; j8 u白玉堂的双眼忽然像在喷火:“你是承认了是吗?我这样说你也认了是吗?你就这么想快点离开所以你认识的人吗?”
. w; r. v1 c7 z( c7 Q他喘了口粗气,平静了一下情绪,才又说:“我也以为我很聪明,能看到事情的真相。但是,老天可怜我,让我在犯错之前又发现了一件事。”
- H5 n; H  D2 T* B5 |5 b5 a白玉堂慢慢转向展昭,慢慢从怀中掏中一个东西:“展昭,你看这是什么?”
4 Q6 Y5 {" t9 u% w展昭并不看他:“我不想看,我不想像你这么无聊。我要走了。”
2 m$ H3 E7 F$ A; l" z0 a4 l. }白玉堂愤怒了:“站住,你必须看。” 1 S1 A6 S; K6 x, _% C. t
展昭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向白玉堂站的地方望过来。 ; }- R, L& {) d0 Y  j- {
“告诉我,我手里是什么东西?”
6 h( g7 `. r' J8 y7 ]展昭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站着。
* l8 R1 u# c) V% I5 A* S, u: o3 L白玉堂冷冷地笑起来:“你不回答,因为你无法回答我。因为……因为你根本就看不见!” ( J" A" ^1 Q  m! b) O$ K* p% o' @
展昭转开头去,轻叹。 2 p6 _' R. f& h. j) m% ^0 R
白玉堂已冲到他的面前,将手中那块御赐金牌直举到展昭的面前:“因为你的眼睛就要失明了,你在这样的光线之下,根本看不清三尺之外任何东西,又怎么可以在夜间抓捕犯人!”
7 E* V4 \  T& z展昭的双眼中,深深地写满了痛:“白兄,你,你一定要知道得这样清楚吗?”
+ c( w6 I3 J9 }) [* r' ~1 d白玉堂的眼睛中闪闪地似在冒火:“当然,我一定要知道得这样清楚,因为你曾经让我在你面前犯过很多次错误,我不想为这一次的错误,后悔到没有办法安心过下半生!”
8 d+ ^. b0 @) t: v& Z1 l展昭望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 j8 e! C( R7 _  ^0 h2 I: r, R
白玉堂抓紧他的手:“展昭,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不想负累任何人,你骄傲,我懂,因为我比你更骄傲。但是,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走了。” % h0 z- _. P& E; n3 q
展昭后退了一步,挣开他的手,淡淡地说:“你如果真懂我,就不会留我。你如果希望我能平静地活下去,就让我离开。”
5 X* ?' F; w2 `& P夕阳在渐渐地褪下去,远方天际线上,只余一排起伏不定的山形,竟衬得两个动也不动的人影,渐渐地模糊起来。
* R* v+ q0 [( r  Z. r' l% ?
% _3 F0 F  H& e3 A# K8 A- d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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